“学以致用”不可一概而论

    近日有媒体载文认为，高校教育科研讲求“学以致用”有过于功利化的倾向。这导致学术上重“器”而轻“道”，成果量大而质低，毕业生基础差而智慧浅，难出大师。笔者认为，“学以致用”是教育上的一个大命题，如果解决不好，会导致方向的迷失；“学以致用”在教育的不同领域、不同门类所涵盖的意义不尽相同，不可一概而论。

　　教育作为人类文明传承的主渠道，宏观上当然要讲“学以致用”，但教育讲究百年树人，要注重基础，放眼长远，避免急功近利。在学术研究、高层次人才培养上，过分强调“学以致用”会导致科研工具化，浅尝辄止就忙着发论文、报奖，确实助长了学风浮躁。一位大学者对笔者说，成功的科学家不见得是最聪明的，但其志趣必须是坚定的，要坐得住冷板凳，抵得住诱惑，在一段较长的时间里锲而不舍，才有可能出成绩。

　　但是我们也必须看到，各类专业教育“学不致用”的现象也很严重，损失不可估量。比如学科内容陈旧，不看社会需求办学，员工毕业就改行。以前曾有人作过调查，当时办得最多的中文系，毕业生仅有5%在从事符合培养方向的工作。还有一些工科专业办学不与行业、企业结合，不讲真才实学，也属于“学不致用”。一位省环保局局长埋怨，一些高校环保专业的员工只是坐在教室里听了20多门课，去水处理厂看不懂阀门、管路，去垃圾处理厂嫌脏怕累，“这样的员工我们不欢迎”。在当前社会，很多人读书不讲志向追求，目标只是进城、就业，读博士仍然是为了获取机会和资源，研究“法国文学”的博士去竞聘人事处长，10多年的专业教育放在脑后，这于国于己都是巨大浪费。

　　“学以致用”这个话题最值得探讨的是中小学教育。从表面上看，应试教育都是“学以致用”，考高分，拿证书，进名校管用；从长远看却存在着严重的“学不致用”。以小学为例，低年级课程本来内容不多，却要求生词抄写多少遍，同类型习题做多少道，还要上奥数班、“兴趣班”，挤掉了孩子们的睡眠、游戏时间。孩子们将来融入现代社会，提升民族素质的很多重要基础，比如独立思维、合作意识、交流能力、生活能力、责任秩序意识都没时间学。中小学的一些课程教学效果亦不理想。做了那么多数学难题，依然没有估算、定量分析能力；学了10多年语文，还不能顺畅交流；至于驾车、理财、服务他人、作社会调查这些现代公民必备的知识传授、能力训练至今仍没有进入学校。

　　出现这些偏向，自然有时代背景的印记，但是我们要注意传统的影响。尽管我们的先贤有四书五经这些关于理想、追求和哲理的著述，但是我们自古传承的思维、行为模式中也有着过于务实甚至世俗的倾向，不问究竟、不求原理、不顾长远，缺乏深层智慧。教育的功能本来是纠正这些偏向的，现在却反受其害。教育改革发展要深入到教育文化层面。文化建设不仅包括演艺、娱乐，文化建设的核心是价值、原则。